[散文随笔] 《忆—舅舅、舅母》

《忆—舅舅、舅母》

我的老舅是个身材高大的人，由于体格比较瘦，更显示出舅舅的身高。舅舅一生性格比较内向，生活中平常很少说话……

听长辈们说，我打小舅舅就很喜欢我，长大后，直到舅舅离世，我们都很好！舅舅和舅母都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之一……

记得我打小上学时，听母亲说过多次，舅舅上学那会很听话懂事，从不叫外公、外婆操心，学习非常刻苦用功，各门功课成绩都特别优秀，每年都是跳级升学。后来因家庭贫困，初小都没上完就停学了……要是能继续完成学业，舅舅肯定是个才华横益、满腹经纶、才高八斗的高材生……虽然连初小都没上完，但舅舅上学非常认真、勤学苦练……直到晚年都保持着一手好字，特别是毛笔字……

记得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那会，各家各户都很贫穷，也没什么买春联的，每到过年家家户户贴春联，都买上一、二张红纸，请舅舅给写春联，舅舅也很乐意奉上一手好字，来者不拒。自备笔墨，都一一用心用功来书写，叫来者高兴而来，满意而归。舅舅的书法刚劲有力，字体大方，饱满流畅……从字体的功底上可以看出，舅舅在上学的时候，确实付出了很大的功夫，他的书法很受大家的欢迎和夸奖……如遇到亲朋好友或门口四邻家，有什么红白喜事的，都喜欢请舅舅去帮忙，舅舅也不推辞，很乐意给家主出出主意和写写画画的……

记得很多长辈说过，以前是生产队，大集体。舅舅干起活来，真是一个顶俩，很能吃苦耐劳，干什么事都任劳任怨，不管做啥活，都比别人要多干，从不偷懒。舅舅的自我奉献精神，赢得了大家很好的口碑和赞誉……舅舅敬业和奉献的精神，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……直到晚年查出身体有问题，舅舅也闲不住。儿女们都叫他歇着，把身子养好，可舅舅自己悄悄的去买来鸡蛋，自创做起炕坊，孵小鸡，把我和五外甥叫去，订了几只箱子，舅舅买了些孵小鸡的工具和材料，开始加温烧炕孵小鸡……日日夜夜的，花了很大的精力，也受了不少苦，忙了许多天 。由于缺乏一定的炕坊经验，小鸡一个也没能孵出来，买的很多鸡蛋和材料也浪费了……不管怎么说，舅舅是去努力偿试了，对于成功和失败，那是另外一回事……舅舅自我钻研的精神，也是永远值得我学习的……何况还是带着有病之身。后来舅舅去市场买了一些小鸡苗回来。估计舅舅是在想，在世的时间不多了，留下这些小鸡，想必也是给儿女们留个想念……自已做炕坊肯定也是这样想的，因为那是自已亲手劳动的成果，更有纪念意义……后来舅舅不幸去世后，老表们把小鸡喂养了很长时间，做为对舅舅的一项纪念……

舅舅不但勤劳，还是个孝子。曾经听母亲说过：在他小时候很听外公、外婆的话，外公、外婆也很喜欢他……在我记忆比较深刻的有一次，是外婆生病想吃到桔子。那时候经济不景气，还不允许做小商小贩，当地根本买不到桔子。为了给外婆吃上桔子，舅舅想节省点车费，舅舅找到我姐夫，借了全村庄唯一的一辆自行车，骑着车到六、七十公里以外的南京城给外婆买上，来回可是一百多公里的路啊！一些点点滴滴的小事，显示了舅舅的孝心和对老人的尊敬，更是我一生学习的楷模……

舅舅一共姊妹四人，二个姐姐，一个哥哥，我母亲是舅舅的二姐，姊妹四人都住在一个村庄，舅舅和他（她）们一辈子，相处的都很亲密……舅舅一生有二个爱好，一是爱抽香烟，二是打麻将，直到晚年查出身体有问题，才勉强的戒掉香烟，麻将也是偶尔玩玩，还有就是爱吃点零食。到晚年时，我父母不幸离世后，舅舅也经常到我家去转转，也常跟我说起，关于我父母的一些故事……知道舅舅爱抽香烟和吃零食，临走的时候总找些给舅舅带上。

后来，舅舅为了儿子的生意，搬到路边给儿子照看场地，有时路过舅舅哪儿，也送些零食给舅舅。我们舅甥俩感情一直都很好，我也很敬畏和喜欢舅舅……舅舅有话也想和我聊，有事也喜欢找我帮他做做……舅甥俩的感情非常融洽……

直到二0一二年，那年三月份，我们兄弟三人第一次去新疆，临走前我去了舅舅那里和他道了别，没想到，那是最后一次见面，这一别成了永别……七月间，北疆天气已开始热了起来，我在乌鲁木齐工地，一天突然接到老表打来的电话，电话那头传来了舅舅不幸去世的噩耗……

我赶到家已是舅舅走的第二天的傍晚了，那天，天在下着大雨，像似老天爷的哭泣……来到舅舅的灵堂，跪拜在舅舅的灵位前，泣不成声，冰棺里睡着我那，再也无法哭醒的舅舅……后来听老表们说：舅舅临走前的几天，就想见我一面……而老表们怕我在工地太忙，一直都没有跟我说，直到舅舅去世才通知我。叫舅舅带着遗憾和思念离开人世……

写到这里，泪水在也无法止住……舅舅都是外甥的错，外甥不孝，不该让您带着牵挂和思念而去……请您在天之灵原谅外甥吧……在安葬舅舅之后，当时由于工地比较忙，也没能给舅舅守孝，这也是对舅舅的一大愧疚……过了几天，告别舅母和各位亲人，我回到乌鲁木齐工地……

说起舅母，舅母在我的脑海中，是一位贤惠而善良的女性，她身材也很高，人也长的漂亮好看……

从我记事的那时候起，舅母是个孝顺的媳妇，舅母的孝顺从我幼小那时起，就铭刻在我的心中……挥之不去……磨之不掉……

从记事没见过外公的我，只记得外婆因身体原因，一直常年卧床不起。那时是大集体生产队，不问再苦再累，只要舅母到家，总是第一时间去照看外婆。多少个春夏秋冬，多少个日日夜夜，始终如一日……在舅母的悉心照料下，即使外婆在疾病缠身的情况下，生命延长了多年，直到一九七六年外婆去世。

舅母不但是一位孝顺媳妇，还是一位贤妻良母。在我的记忆中，舅母一生很少和舅舅吵架。听老表们说，为数不多的吵架呕气，也是舅舅爱打麻将，不分白天昼夜的玩，舅母不是关心舅舅的输赢多少，而是担心着舅舅的身体……一坐下就是一天半天的，有时剩之是通宵达旦的。舅母是在心疼和关心爱互他，怕舅舅把身体拖垮了……可舅舅不领情，性格内向又不善于语言沟通，反尔跟舅母争吵和呕气……舅母对谁都很好，是个与世无争的好人……

舅母一生勤俭持家，和舅舅共生育四个儿女。几个儿女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，而每个儿女都没给二老带来过麻烦和苦脑。个个都能靠自己的双手，辛勤劳动，创造生活，养家糊口……这也是舅舅和舅母对子女，教育有方的结果……

记得小时候上学，学校离舅母家很近。每次去玩，舅母总是找出给外婆吃的零食给我，特意做些好吃的，留下我在哪吃饭……

从小到大，舅舅和舅母一直都很疼爱我……真心感谢二老一生对我的关心和疼爱……长大以后还是喜欢舅舅、舅母喊我的乳名，他（她）们的声音喊起来是多么的和蔼可亲，时时还响在耳边。那声音听起来悦耳动听，总是听不够……这段时间，深夜醒来思绪万千，久久不能平静……这亲切的声音，在也无法听见，二老亲切的话语，只能封存在我思念的脑海中……

舅舅在世时曾想过，也曾经跟我们晚辈说过，他一生中很少说话，对舅母不够关心和体贴，很对不起舅母……说是在舅母生病期间，好好照顾关心服侍一下舅母，舅舅还说在舅母百年后，给舅母好好料理，操办后事……可没想到，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，把舅舅带走了，让舅舅又一次带着遗憾而去……

舅舅去世后的几年中，每每去看望舅母，舅母总是说：好人没好报……我知道舅母所指的，是上天对舅母的不公……不该让舅母多年瘫痪在床……我们也总是劝说舅母，上天是借着您的疾病，把您的孝顺、贤惠、善良、等等……都体现在您的儿女身上，虽然您生病瘫痪在床多年，可在儿女们的精心照顾、细心服侍下……许多年来身上从未长过褥疮，跟舅母您服侍外婆一样细心周道，多年如一日。每天房间、床铺、穿衣和身体，儿子、媳妇、女儿、女婿都给收拾和洗的干干净净，吃的也是想着法儿，给舅母做上好吃的可口饭菜，每天身边都有儿女陪伴，从不让舅母孤独和寂寞……这也是舅母一生修来的福份……这也是孝顺的儿女，完美的体现……这方圆多少公里，有谁瘫痪在床这么多年，哪怕是三、二年的卧床，谁又能享受到这份福气……

二0一八年四月十九日上午，我开车在喀什市区办事，电话又一次突然响起，电话那头是弟弟祖国打来的，说是发的微信你没看见吗？然后心情沉重的告诉我，舅母因多年的疾病困绕，在今天早晨去世了……挂为弟弟的电话，紧接着我拔通老表们电话，证实了舅母于清晨离去了，听到噩耗，心里十分伤悲，伤痛的泪水无法止住……一路泪水涟涟，也不知车是怎么开回工地的……

对于舅母的去世，做为外甥的我，未能回去给舅母送终，留下一大遗憾……请舅母原谅外甥的不孝……

当晚夜不能寐，脑海思绪万千，深夜写了一首《夜难眠》以表达对舅母的怀念和哀悼。

《夜难眠》

身在西域心向东，

人身未到心不休。

数千里路云和月，

伴着泪水彻夜流。

春风吹魂扶灵柩，

誓为舅母送终程。

这段文字，深深的表达了我对舅母怀念和内疚……和我为生活所迫……身处他乡异地，心早以归回了故乡。未能到现场为舅母送终，心有多么的不甘……路之遥远，纵隔千山万水，深夜想着舅母的好，痛不欲生，泪流满面至天明的内心伤痛……似借春风送走三魂七魄，也要去为舅母手扶棺椁，给舅母大人送上最后一段路程的心情……深表我对舅母欠缺，以及无法弥补的愧疚和不安……请舅母在天之灵，再次原谅外甥对您的不孝……

第二天，我从本强老表处得知，晚上他和爱人值的班，早晨大表妹和小表妹来换班，早晨六点三十八分舅母走的，走时都在场，说舅母走的时候很平静安祥……

舅舅您和舅母的去世，儿女们操办的后事都很风光和体面……舅舅您在世时，所牵挂的舅母后事……从发来的视频和照片上看见，儿女们为您实现了，没让您老人家丢面子……舅舅您在天国里放心吧……四月二十一日早晨，是舅母出殡的日子，喀什的天还没亮，我发了微信问了老表们，家里已经准备出棺了，我心中默默默地祈祷，祝愿舅母在天之灵一路走好……在八点三十分，那是为舅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时间，我的心情非常沉重，默默地来到空旷的地方，流着悲伤的泪水，面向东方默哀，然后深深的鞠了三个躬。算是在遥远的异地他乡，对舅母敬了一点绵薄之孝吧……

辛勤操劳一辈子的舅舅、舅母您们安息吧！愿您二老在天堂的国度里永远幸福！因为在天堂的国度里，没有劳苦愁烦，更没有疾病和痛苦……所有的都是主的大爱和欢乐……

父母和各位长辈的离世，带走了我无限的怀念和永恒的思念……愿您们在天堂的国度里永远幸福！永远快乐每一天……如果真有来生，我还愿意做您们的儿女……

外甥叩拜！二0一八年四月二十四日

原标题：来自她的睫毛的帖子